雷卷的个人资料
2024-07-17 22:16:30作者:饭克斯
初看逆水寒的原著,没有看上顾惜朝,有些欣赏戚少商,颇喜欢雷卷。后看剧集喜欢上戚少商,欣赏起顾惜朝,爱上雷卷。
有人说雷卷这个角色很好演,只需要扮酷就行。说的不是完全没道理。卷哥似乎一向没什么大悲大喜的表情,也一向没什么大开大合的动作(除了打架),加上一身灰褐,静立如松,甚至很容易被忽略。
但演员重要的资本有两个,一是演技,一是外形,二者难分轩轾。为何我只在片头的惊鸿一瞥,便认定那人必定是雷卷?我看见细如刀锋的眉眼,挺直的鼻,坚毅的嘴角,和火光映衬下深不见底的眼神。
那便是我心目中的雷卷了。
利箭般的发簪犹如他一击必杀的罡气,额上的皮饰映衬他堂主的身份,一身厚重的毛裘没有给他增添半丝温暖气味,隐在皮毛护套中的双手象征他对外紧锁的心门。看着那时而洞察世事平静无波,时而寒光暴涨杀机陡现的狭长双目,谁说不是李海涛才能成就雷卷?
又有人说演个大侠总是很讨喜的。借剧中雷卷的一句话:“我不是什么大侠,我眼里也从没有什么大侠。”原著中的雷卷,话语犀利乃至尖刻更甚剧中,没有半点大侠的气度风采。对于侠义之道,他向来是取之于神,失之于形。他的侠即是贯彻自己的信念,遇阻必杀,至死不渝,颇有些以武犯禁的味道。他助戚少商乃是因为他认定他不该死,他脱离霹雳堂一路护送,乃是因为他也要寻出真相。这种阴沉乖张的侠风,比起一派雍容浩然的正气,更加让我喜欢。
剧中雷卷的声音很低沉,虽有一种病人的脆弱,话语确缓慢而有底气,如深厚的内力连绵不绝,与他性情很相称。但是在毁诺城一战他重伤之后,语声便没了底气,虚虚浮浮,似有些气力不接。若是有意为之,那这剧拍得还真是细腻。
虽然大大小小的漏洞已被各位剧迷们找出不下千百个,逆水寒仍不失为“二十年来最经典的武侠剧”这一称号,雷卷这个人物功不可没。他身上戏份不轻,漏洞却最少。
虽然如此最大的一个软性漏洞已足以让我郁闷不已。大家都知道那就是他为了息红泪与戚少商割袍断义,划地绝交。这个漏洞引发我非常深沉地思考:编剧到底懂不懂雷卷?
若说不懂为何能设计出颇得原著雷卷神髓的情节?
原著中雷卷身负重伤,但在险境中仍不肯说与人知道,更不肯让二娘为他宽衣医治;剧集中他眼已盲,功已散,仍要瞒着众人,只有沈边儿后来才发觉。
原著中说“雷卷是个威严的人,他一生人都掌有生杀之权,机智而且坚强,他内心的柔弱决不予他人知道,良久跟随他的沈边儿固然得悉一些,便也不敢道破,只守在他身旁克尽所能,暗里相助”;剧集里雷卷怪戚少商出言气馁,沈边儿便说:堂主不说,是放不下架子,未必心里不担忧。
若说懂那那那……让雷卷喜欢上息红泪,无可厚非,自古英雄爱美人。让他送了息红泪一个锦囊,也就罢了,虽说他在原著里即便心里记挂着二娘却半分没有表露,那是因为身在险境时机不对。可是当息红泪将那个锦囊退回,以雷卷这样内敛高傲的性格,反应绝对、肯定、万无一失是你若无心我便休。就像他对那个锦囊的态度:“她不要,便扔了,还还给我做什么?”不是他故作姿态,实是心性如此。他没可能因为此事将戚少商赶出霹雳堂,更别提绝交。若说这是剧情需要,戚少商是因为青出于蓝不甘人后才离开霹雳堂,那里不妥了?
你是要霹雳堂还是要息红泪?这句话由红袍问出来,有些女儿家的执拗与可爱,但是由卷哥问出来——那简直就是一支射向我芳心的箭啊……
我喜欢的人物似乎都比较极端,不是张扬的无以复加,便是内敛到骨里血里。
大家都知道卷哥其实是很温柔地。他会帮着昔日的兄弟戚少商,不但帮他杀敌探路,还帮他劝慰情人,希望他们重修旧好;他会守护毁诺城的仙子,见不得她们受到伤害。
但卷哥的温柔其实是很别扭地。“戚少商是我雷家庄的垃圾,理应由我雷家庄的人来收拾。”即便要帮人,还是要先损两句,以至让人分不出他是敌是友;“我要杀了你,给那些为你而死的人一个交待。”即便要鼓励人,使得却是他一击必杀的绝技,似要打醒眼前那个迷茫无措的人。没有歃血的誓言,没有张扬的豪情,总是不动声色,却能给人最大的保证。莫怪乎卷粉众多,他的昵称却总是卷哥。只有这个词最简单、最精准的诠释了他。
(上次看到一个“卷卷”我已经嘴角抽筋了,再有谁敢叫卷宝宝,雷美人一类的,我绝对吐他一脸血……)
这样的别扭不得不让我觉得他可爱。虽然他在原著中唐二娘面前更别扭更可爱却因剧情限制表现不出,但看到他一连揶揄地挖苦戚少商“莫名其妙的被抓,稀奇古怪的被放”,看到他在小妖悻悻而去时笑容狡狯地说:“你要走了?”,便想发自内心地笑出来,总算没了什么遗憾。
见到雷卷让我不得不想起王动,不得不让我揣摩温古真是一脉相承。古龙笔下的富贵山庄庄主王动,是个懒骨头,会将自己裹在一床被子里,即便老鼠在身上爬也不动。但若他想他会快马加鞭三日不停的赶去见朋友最后一面,也会为安慰一个失去母亲的孩子在他面前不停歇的翻上三百个跟头(又一个别扭的人-_-)。他像雷卷一样面色苍白消瘦,却也像雷卷一样是个沉稳如山岳,犀利如鹰隼的男子。他的朋友们叫他老大,甚至连他们的爱人都如此相似:唐晚词,红娘子,一正一邪,一柔一媚,却都是阅人无数,历尽沧桑的美丽女子,淳厚如酒,可陷人身心。不知是无心插柳还是故意为之,这两人先后在我心里生根,让我确定了自己对人的品位-_-。
曾经因为过于激动,拉过朋友来让他看看这个我为之心动的男人,结果朋友说:“这人看起来好像个女的……”
忍住抱石头飞天的冲动,我第一百零一次仔细的看了看他。确实没有很刚阳的外表,额前的石坠甚至为他平添了一丝阴柔。但是悉知他的人都知道,他骨里的刚烈并不输于穆鸠平。而当这阴柔与刚烈的气质在一个人的身体里合二为一,透过一双刀刻般的眼眸向我射来时,我便彻底沦陷了。
《江湖闲话》中,雷卷和唐晚词隐居在不动飞瀑下。
“不动飞瀑是一个奇异的地方,瀑布宽逾十丈,自百丈悬崖一泻而下,奇怪的是,潭水深碧,水平如镜,微波不兴,直似这滚滚洪瀑,和静静碧湖,两不相干。潭水就像一张大吸墨纸,把冲激的水流全部汲去了。”
飞瀑是雷卷晚词便是深潭,匠心独具。就算不能像唐晚词做一个能容飞瀑的深潭,像沈边儿一样,寸步不离,用眼描摹他的举手投足、生来死往,亦知足了。